当黑雾在锋城扩散的那一刻开始,真正意义上的林九,在各种概念里其实就已经不存在了。
漫天的黑雾都成了在意志上倾向于林九的混乱规则。
黑雾冲出了锋城,林九也冲出了锋城。
当整个逐风星域都彻底变成了一片尘埃的时候,林九自然而然就变成了笼罩在逐风星域的一片黑色浓雾。
浓雾是林九,也是混乱规则,但同时又不是林九,只是一道扭曲到极致的恐怖意志。
真实状态下的他不在拥有肉身,甚至不在拥有灵魂。
混乱取代一切,成了唯一的本能。
黑雾在逐风星域内部不断涌动,除了看起来依旧正常的锋城,其他空间内到处都飘散着星辰破碎后的尘埃,恒星爆炸后的光晕把黑暗的虚空照耀出了五颜六色的模样。
所有的景象在黑色雾气的笼罩下变得不断暗淡下去。
下一刻,所有的尘埃与光芒彻底消失。
逐风星域的每一个角落里都传出了各种各样的声音与呢喃。
像是有大量的,密密麻麻的,数之不尽但却肉眼看不到的生物无声的出现在空无一物的逐风星域内。
逐风星域的气运彻底消失。
而随着大量肉眼看不到的混乱生物出现,锋城,由战神亲自布置的剑阵终于开始运转。
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城市刹那之间完全亮了起来。
一道道极致的锋芒骤然凝聚。
彻底变成了虚无的逐风星域内,一道道耀眼至极的光柱没有任何征召的开始闪耀。
锋城的至尊剑阵,在原理上和时空回廊的双重大阵基本上是一致的。
禹城的大阵,最核心处是皇曦在第一纪元亲自布置的阵法,将无数的时空概念完全扭曲融合在了一起,功能多样,放逐,抹杀,分裂,复制,可以说是将谎言权限花里胡哨的功能发挥到了极致。
第一纪元末期,第二纪元末期,当无穷无尽的秩序生物冲击禹城的时候,皇曦留下的时空大阵让它们吃够了苦头。
不止是一个九级权限的秩序生物在踏入时空大阵的瞬间被撕裂了世界意志,甚至踏入大阵的时候直接失踪,至尊级的秩序权柄在踏足大阵的瞬间直接被放逐到了秩序阵营的最深处,又或者秩序权限的生物直接被谎言欺骗,站在了中立阵营这一边。
禹城的时空大阵不是最直接的杀伤,但却堪称步步杀机。
而在皇曦布置的时空大阵外围,还有大帝掌控时空回廊后亲自布置的,集合了命运权限概念的神秘大阵。
此阵在第二纪元末期才成熟起来,在本纪元真正达到了完美状态,神秘与时空结合,禹城外围的双重阵法,可以说是中立阵营目前最强的底蕴之一。
锋城的至尊剑阵论强度跟禹城没得比,但原理大差不差,都属于那种自主性不高的阵法。
至尊出手可以直接全面控制大阵。
至尊不在的时候,启动至尊大阵,掌握至尊的力量,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气运,以及需要特殊的,明确的职务权柄。
一般至尊势力中四大体系的负责人,圣贤,洞察,神锋,天启,都有资格燃烧气运去控制至尊大阵。
四大体系之下的二级职务,则只是能控制一部分,勉强发挥出特定的某种效果,又或者是在特定的区域,发挥出剑阵的大部分效果。
而至尊大阵在没人操控的情况下,想要自主运转,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在锋城外围有了明确威胁,且阵法内部气运足够充足的时候。
林九的突兀转变给锋城带来了一场灭绝性质的灾难。
但灾难爆发的时候,是在锋城内部。
而随着林九的气息冲出锋城,所有危险又是朝着外围扩散的,根本触动不了至尊级别的剑阵。
等到逐风星域成了一片绝域,等到在林九将所有尘埃与光芒全部转化成混乱生物的时候,锋城大阵第一次给出了明确的反应。
虚空之中,一道道超越了极限的剑光飞快的亮了起来。
光芒在闪耀的瞬间直接撕裂了大片大片的黑色雾气,在逐风星域内部不断交织。
那完全就是不可阻挡的凌厉姿态。
几乎是转瞬之间,逐风星域内部到处都是不可直视的锋芒。
剑阵已经启动。
如果没有意外,当一道道剑光不断交织,在撕裂了所有黑色雾气后,超越了武道极限的一剑就会直接锁定林九。
在堪比思维速度的剑气下,林九无论怎么逃,都没有半点意义。
锋城。
林十一的院落内。
逐风盈还没死,逐风静,逐风野,同样也没死。
院落内的一切此时都在黑雾中处在一种静止的状态,安静无声。
随着至尊剑阵的剑光一片一片的亮起,黑雾涌动,再次凝聚出了林九的模样。
林九慢慢走到了逐风盈面前,无比空洞死寂的眼神随意看了逐风盈一眼。
随即他缓缓伸出手。
逐风盈一动不动,但眼神却变得惊恐,惊恐中透着茫然,茫然里带着怨毒,她没法行动,也没办法开口,只能看着林九的手指直接刺破了她的眉心。
细微但却无比璀璨的金光开始不断流淌,一点点从逐风盈的眉心抽离,开始朝着逐风盈面前那片破碎的龟壳内部汇聚。
林九嘴角微微挑起,手掌动作不停。
他的手指深入了逐风盈的眉心,微微一挑。
刺啦...
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里,逐风盈的皮肤瞬间裂开,从上到下。
林九眨了眨眼睛,随意将手里裂开但却完整的皮扔到了空中。
一片血肉模糊的逐风盈还站在原地。
但空中却瞬间又多了一个逐风盈。
真正的逐风盈少司命权柄被完全剥夺。
人皮版的逐风盈身上升起了少司命的气息。
少司命的气息开始强行控制这片区域的至尊剑阵。
“等着...”
林九沙哑的,压抑的,难辨男女的声音在逐风盈耳边响了起来。
“还有...一点点...的,时间...”
他呵呵笑了起来:“我们可以慢慢玩,不用着急。”